第 73章画廊对接-《大道至简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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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巴黎的清晨裹着一层淡金色的柔光,塞纳河的水汽漫过堤岸,与圣日耳曼区的咖啡香缠在一起,织成一张温柔的网。画廊坐落在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巷里,墙面爬着深绿的常春藤,叶片上还挂着晨露,像缀了满墙的碎钻。马克早已站在门口,深色西装是意大利手工缝制的,面料泛着细腻的哑光,领带是沉静的勃艮第红,与他眼底的热情形成奇妙的呼应。他的皮鞋擦得锃亮,倒映着巷口掠过的白鸽,手指间夹着一本皮质笔记本,封面上印着画廊的烫金 logo,边角被摩挲得有些温润。
    听到脚步声,马克立刻转过身,蓝眼睛里瞬间亮起光,像被晨露唤醒的湖面。“陈!周!”他快步迎上来,张开双臂,却又在靠近时微微停顿,显然顾及着两人之间的距离,最终换成了有力的握手。他的手掌宽厚温暖,握得很实在,声音像浸了晨露的大提琴:“欢迎来到巴黎!你们的《南北渡》在威尼斯双年展上展出时,我特意飞了过去,站在画前看了整整两个小时。”
    周苓穿着一条米白色的真丝长裙,裙摆绣着细小的墨竹纹样,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,一支珍珠发簪斜插其间。她笑着点头,指尖轻轻拂过耳后的碎发:“能得到马克先生的认可,我们很荣幸。”阳光落在她的发梢,泛着柔和的光泽,眼角的笑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    陈迹站在她身边,穿着浅灰色的亚麻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结实的手腕。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周苓身上,带着惯有的温柔,听到马克的话,才转头看向他,声音沉稳而有力量:“《南北渡》是我们合作的起点,这次来巴黎,希望能带来不一样的东西。”他伸手轻轻揽住周苓的腰,动作自然而亲密,像是在宣告彼此的羁绊。
    马克领着他们走进画廊,推开厚重的胡桃木大门时,一阵混合着松节油、画布亚麻味和旧书香气的气息扑面而来。画廊的展厅出乎意料地高,穹顶是复古的穹窿结构,嵌着几盏水晶吊灯,光线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而下,落在浅色的大理石地板上,像铺了一层融化的金箔,随着晨光的移动缓缓流动。墙上挂着几幅西方印象派的画作,莫奈的《睡莲》局部复制品泛着朦胧的蓝紫色,雷诺阿的《煎饼磨坊的舞会》则满是温暖的橙黄,笔触奔放而热烈,与即将登场的东方山水形成奇妙的张力。
    “这里的挑高有八米,”马克抬手示意,声音里带着一丝骄傲,“我特意保留了老建筑的穹顶,就是为了让观众能感受到艺术的开阔感。”他领着两人穿过展厅,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,像一串轻柔的音符。走到展厅中央,他停下脚步,指着一块约莫六米宽、四米高的空白墙面,墙面被打磨得平整光滑,刷着淡淡的米白色底漆,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哑光。
    “这里将挂你们的联名代表作,”马克的蓝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,“左边是周的作品,我记得你擅长用南方的披麻皴,笔触像江南的雨,细腻而绵长;右边是陈的,你的斧劈皴带着北方的风骨,利落而遒劲。观众从入口进来,第一眼就能看到南北山水的碰撞与共生,就像你们两个人,看似不同,却能融合出最动人的美感。”
    周苓望着那块空白的墙面,阳光在上面投下淡淡的光影,忽然想起在苏州画室里和陈迹一起画《南北渡》的日子。那时画室临着河,窗外是粉墙黛瓦和依依杨柳,陈迹站在画案左侧,握着大狼毫,蘸着浓墨,几笔就勾勒出北方山脉的轮廓,棱角分明;她则坐在右侧,用兼毫笔蘸着淡墨,细细晕染南方的云雾,柔婉缠绵。画到动情处,他会俯身看她的笔触,呼吸拂过她的耳畔,带着墨香和淡淡的松烟味;她会抬头看他,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,里面盛着比画中山水更动人的温柔。
    “在想什么?”陈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带着笑意。周苓转头,发现他刚好也在看她,眼底的鼓励像星光一样明亮,指尖轻轻在她腰侧捏了捏,带着安抚的力量。
    马克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,笑着眨了眨眼:“周,我猜你一定是想起了创作《南北渡》的时光。”他走到窗边,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塞纳河,“巴黎是一座充满灵感的城市,我听说你擅长将南方的柔与北方的劲融合,这次的新作品,会不会加入巴黎的元素?比如塞纳河的水,带着流动的温柔;或者枫丹白露的树,有着浓郁的色彩,或许能给你带来新的启发。”
    “我们打算现场创作三幅画。”陈迹接过话,手臂收紧,将周苓更紧地揽在怀里,语气里满是笃定。他的目光扫过展厅,最后落在周苓脸上,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:“其中一幅想画蒙马特高地的日落。周前几天路过那里,说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和金红,像她小时候在故乡见过的晚霞——那时她外婆还在,会牵着她的手坐在河边,看晚霞漫过芦苇荡,风里都是蒲草的清香。”
    周苓的眼眶微微发热,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自己随口说的话。那时他们刚到巴黎,坐地铁去蒙马特,登上高地时刚好赶上日落,整个城市都浸在温暖的光晕里,她一时兴起说了句“像外婆家的晚霞”,他就记在了心里。
    “另一幅画卢浮宫旁的梧桐。”陈迹的声音继续响起,带着一丝期待,“我想试试用北方的斧劈皴笔法,画西方的树。那些梧桐的枝干粗壮遒劲,纹路像老人的手掌,很有力量感。用枯笔勾勒枝干,再用浓淡不一的墨色晕染叶片,或许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——就像我们,一个来自南方,一个来自北方,却能在画纸上找到最完美的平衡。”
    马克听得眼睛发亮,忍不住点头:“这个想法太妙了!东方笔法与西方景物的融合,本身就是一种艺术的创新。那第三幅呢?”
    陈迹低头看着周苓,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,声音放得更柔,像情人间的私语:“最后一幅,想画我和她在塞纳河边写生的场景,算是我们的‘巴黎日记’。画里要有河岸的鹅卵石,有随风飘动的芦苇,有远处的新桥剪影,还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——她坐在画凳上,握着画笔,阳光落在她的发顶;我站在她身后,替她挡着风,手里拿着调色盘。每一笔都要藏着我们在巴黎的时光,藏着彼此的心意。”
    “太棒了!简直太棒了!”马克忍不住拍手叫好,蓝眼睛里满是兴奋,“现场创作本身就极具观赏性,再加上这样充满情感的主题,一定会让观众为之疯狂。”他转身领着两人走向展厅的角落,“我已经把现场创作的区域准备好了,就在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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